【巍澜】无间双龙（警察巍×卧底澜）02
*警察巍×卧底澜
*本章过去时间线
【七年前的龙城警校】
赵云澜那帮子狐朋狗友知道他真的考进了龙城警校的时候，个个笑得跟羊癫疯患者集体聚会一样，差点就被路人误打120一起送进医院抢救。
“至于吗？”赵云澜真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看着这群损友，“不合适吧。各位，我进警校怎么了？未来也是一名合格的人民公仆，你们这样公开嘲讽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大庆是跟赵云澜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填志愿的时候跟赵云澜互坑，第一志愿都填了警校。没想到两个人被双双录取，本来跟赵云澜一起接受群嘲，结果不知怎么的，炮火最后都集中到了赵云澜身上。本来悔不当初的事情，大概还是年轻人的心气，觉得自己一个人就是真的惨，有人陪自己，居然好像就没那么惨了似的，“就你那德行，以前说你爸是警察人家都不信。如今你自己成了警察，你看以后说出去谁信？”
“爱谁信谁信去呗，”赵云澜满不在乎，“我还在乎他信不信了？”
大庆不再吭声了。他知道赵云澜拉着自己报警校，嘴上说着是为了好玩，但更多的是因为赵云澜的的确确很喜欢警察这个职业。赵云澜小的时候喜欢跟别人炫耀自己爸爸是龙城公安局的警察，但是除了他们几个亲近的朋友，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他罢了。
“就你这个混子模样，你爸还是警察？唬谁呢？”
赵云澜打小就是个人精，别人开个七八窍就八面玲珑，他十窍能开十一窍，跟容嬷嬷在他心上扎了一扎一样，全是十窍玲珑孔，总要比同龄人更能察言观色一些，他看出别人不买他的账，他也觉得无趣，更掉了面子。于是后来赵云澜渐渐也就不说自己爸爸是警察这样的话了，甚至都不愿意别人提起来，整日装出满不在乎的痞样。但是大庆就是知道，赵云澜还是打心眼里想当喜欢警察，不然也不会死撑着那张老脸，高三在狐朋狗友们花天酒地的时候，他在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最后压着录取线，堪堪考进了龙城警校。更不会跟现在似的，嘴上说着后悔，眼里却闪着十足得意和满足的光。
“行啦，嘴都乐歪了。”大庆受不了赵云澜整天傻笑的模样，足足躲了他一整个暑期，最后两人在开学那一天才见上面，“哎，你知不知道，据说大三有位学长，人称龙城警校的高岭之花……”
“你等等，学长？高岭之花？”赵云澜虽然高考语文给他拖了后腿，但他也知道高岭之花这样的词不该戴在一个男的头上。他一边把制服衣摆潦草地塞进裤子里，准备应付一会儿的检查，一边还不忘空出嘴数落大庆，“男的女的啊到底？你语文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大庆懒得跟他计较，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八卦，“据说品学兼优，听他那群小迷妹们说是外表和内涵都是万里挑一，只是整天总跟活阎王似的板着脸，大学三年了据说都没什么朋友……”
“懂了，怪胎呗。”赵云澜性子使然，身边从来不缺朋友。他也喜欢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但对于怪胎从来都是敬而远之，闻言更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谢谢扫雷，我以后离他远点就行了——叫啥名来着？”
“沈巍吧，好像是叫这个。”
“名字倒是不错，可惜了。”赵云澜显然没把这个沈巍放在心上，左右都是大三的学生，他也轻易打不上什么交道，还不如扒一扒新生里有什么新闻更让他感兴趣，“你消息这么灵通？狗鼻子？没打听打听新生里有没有好看的女孩子？”
大庆觉得自己能跟赵云澜做多年的朋友还没被他的说话方式给气死，真是上天垂怜自己。说不定再过不了几年，自己就被磨练成人中龙凤了。
“有啊，我刚刚还见着了一个。好像是叫祝红还是什么来着，看样子挺成熟的，嗯，御姐范，是你喜欢的类型。”
“滚犊子！”赵云澜长腿一伸踹了出去，“什么叫我喜欢的类型——”
门正好打开，赵云澜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说不定黄历上就会提醒他今天不宜见生人，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于是赵云澜好巧不巧的，一脚踹到了来检查的指导员身上。
大庆：“……”
指导员：“……”
赵云澜：“……哈哈。”
于是当天开学典礼上，全校学生围观了大一新生赵云澜的二十圈操场急速快跑solo秀。然而指导员不知道得是赵云澜这人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丢脸，最擅长的恰好也是厚脸皮。看他一边跑还不忘跟围观的女生抛媚眼抛飞吻，引得女生们阵阵尖叫，十足地辣眼睛。指导员突然就觉得，自己可能遇上了教学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于是开学第一天，赵云澜因为一顿骚操作火遍了全校，以一人之力包揽了学校论坛的各大八卦贴的c位，名声直逼龙城大学高岭之花沈巍。，时间一长，居然被广大龙城警校学生和沈巍一起喊成是龙城双煞。
不过龙城警校的双煞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赵云澜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理论课也是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在下面跟其他人互扔纸团，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也是各种稀奇古怪歪理一大堆，每次都把老教授气得只要上有赵云澜的课，都得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但是一到射击搏击课，赵云澜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能天天赖在练习室，吃住都在那里，久而久之大一的老师居然都听说了赵云澜的大名，每次选课的时候老师先集体烧香，祈祷赵云澜不要选到自己的课程。
而大三的沈巍，别说跟赵云澜见面，他甚至连赵云澜的名字都没听过。他倒是听说了开学典礼那天有人出够了风头，不过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八卦，更觉得警察就该有警察的样子，靠出风头博人眼球的人，他一向是不感兴趣。
直到大一下学期的某天，赵云澜拎着他的粉骚小暖瓶去打水。他掐好了时间，算着打好水再回宿舍一趟，正好不耽误他去上课，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隔壁热水器坏掉了。他们学校宿舍区是按年级来分的，大一今年统一住南区，坏掉热水器的正是隔壁大三学生住的东区。于是整一半个校区的学生都挤到南区来打水，赵云澜看着眼前边比以往多了整整一半人的人肉长龙，觉得心里某根弦“吧嗒”一声断掉了。
“哎，那谁，”赵云澜眼尖地看见了队伍靠前有个同班的女同学，一时间大喜过望，想走个后门让她帮自己打个水，结果话到了嘴边，居然想不起来人叫什么了。但赵云澜从来都是各种骚操作满天飞的人，干脆张嘴一句“美女”就飘了出来。
那女生一听，扭过头来，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皙，连来打个水都化了很精致的妆，不知道是涂了什么色号的口红，只觉得打眼一看脑子里就蹦出了“热情似火”四个字。赵云澜一看只觉得眼熟得很，上理论课的时候女生好像经常坐在自己附近，可惜自己除了睡觉就是作妖，两个人着实没有什么机会说上话。赵云澜只能现在心里暗道悔不当初。
“赵云澜？”女生倒是一下子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好像有点惊讶他跟自己说话似的，先是有点局促地低下头，又强装着镇定抬起眼跟赵云澜对视，“干嘛呀？”
“同学，帮我打个水呗，”赵云澜心里算盘打得震天响，编瞎话从来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地就随口胡诌，“哎，对了，我水卡忘带了，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你水卡就在你上衣口袋插着呢，”女生没觉得无意中拆了赵云澜的台，还贴心地替他把水卡抽了出来，“以后不要放在这里了，容易丢，还有…….”
女生略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用跟她成熟的妆容截然相反的语气嗫嚅。
“不要喊我同学了，多生分呀，喊我名字就好了。”
赵云澜：“……”
赵云澜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抽谁一巴掌比较好，只能干笑着握紧了自己的水卡，拉下老脸，用周围人听不见的声音跟女生小声商量，“打个商量，同学，你帮我打个水吧。”
女生也犟得很，非要赵云澜先把“同学”换成是自己的名字再说。
赵云澜内心叫苦不迭，心想我知道你是哪个小红小芳还是小玉，脸上却还得一派云淡风轻，只能硬着头皮从脑子里搜刮为数不多的知识试图凑出个人名出来，突然间福至心灵，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涌上心头，赵云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沈巍！对不对？”
祝红：“？”
祝红转身，指着赵云澜，一脸冷漠地对排在自己后面的同学开口。
“他想插队。”
这次换成是赵云澜一脸懵逼了。他看着那些学生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眼神，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行行，我走还不行吗，我老实排队去。”
赵云澜走后门不成，还平白无故地浪费了几分钟时间，后面的队伍更长了一些。赵云澜一看，好悬忍住了要把自己的小暖瓶摔碎的念头。
舍不得。
赵云澜蔫蔫地排起了队，这才想起来“沈巍”是谁。真是要死了，居然说自己的女同学是沈巍，真不知道是夸人还是骂人了。
前面的队伍走得太慢，赵云澜等了没一会儿就又受不了了，心思又活络起来。，看着前面是个女同学，就挂上了个自以为迷死人的微笑，连夸带哄得差点把女生夸得心花怒放，这才让女生同意让自己站到了她前面去，赵云澜一看这招可行，简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爽，故技重施，居然接二连三的往前靠了好大一段距离。
赵云澜就靠着这个不要脸的本事插队插到了队伍前面，终于等到前面还剩一个人了，眼见是个男生，后面的衣领却跟铁打得一样立得笔直，不见一丝灰尘，连点褶皱都没有。按照他的经验，这么认真的男生最不好哄骗了。赵云澜看了看手表，时间却来不及了，于是他咬咬牙，拍了拍前面男生的肩膀。
男生回过头来的时候，赵云澜算好了自己最迷人的角度，就差在屁股上插两根孔雀毛现场表演一个孔雀开屏了。结果等到男生一脸迷茫地转过脸来，赵云澜被那双跟绝世黑玉打磨出来似的眼睛一看，差点自己先被策反了。他一边唾弃自己被美色迷得七荤八素，一边怂了吧唧的话也没说出口，只好先趁男生愣神的功夫二话不说抢占了先机，把自己的暖瓶口送了上去。自己缓了缓神才觉出味来，只觉得男生长得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好看是真的好看，这么一想他心里又开始痒痒。赵云澜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一遇见好看的人，无论男女，就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对着刚刚的女同学还算克制，但是他一想等闲遇不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于是嘴又闲不住了，跟装了加特林一样嘟嘟嘟说个不停。
“哎呀，同学，我时间快来不及了，你看你长得好么好看，人家都说人美心善，你也一定不会跟我计较对不对？”
沈巍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长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却干着这么不要脸的事？
沈巍深深地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心动检讨，扭开头不想跟他说话，也正好掩饰住自己发烫的耳朵。
好在赵云澜的水刚好打完了，溅出来的热水正好喷到了手上一滴，烫得他立刻扭回头去，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沈巍眼见着他一边吹着手一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不知道为什么，沈巍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男生跟变脸似的，突然扯开一个堪比盛放的玫瑰一样的灿烂笑容，紧接着就把暖瓶往自己手里一放，语速飞快地蹦出来了一句话，说完就撒丫子跑远了。
“公寓南区一栋520，赵云澜，谢谢！”
沈巍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那把粉色小暖瓶，一阵无语，紧接着又被下一道雷劈得直接石化。
赵云澜就站在不远处，一边笑着一边冲自己挥手，嘴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嘴里喊着不伦不类的“么么哒”。但是当阳光跳跃着，争先恐后地将赵云澜整个人包裹起来的时候，沈巍突然觉得自己胸膛里的心脏，好像狠狠地动了一下。
赵云澜上课的时候不负众望地睡死了。上面讲课的老教授虽然看着恨铁不成钢，但是比起让赵云澜醒着跟自己掰扯他那套歪理，老教授更喜欢赵云澜闭嘴的时候，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假装班里没有赵云澜这号人。赵云澜无比配合，睡得不省人事。
坐在赵云澜斜前方的祝红手里捏了张纸条，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她趁着教授回头写板书的功夫，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赵云澜，结果只看到了一个趴着的毛茸茸的后脑勺，气得翻了个白眼，将刚刚写的“我叫祝红”的纸条攥成了团，想了想又展开，撕碎了拢进垃圾桶，嘟着嘴趴在桌子上，只觉得委屈得不行。
下课铃响的时候，赵云澜就跟和学校的电铃系统有心灵感应似的，睁开眼，笑嘻嘻地从脚下搬出一颗篮球，跟班上那群男生勾肩搭背地去了附近的操场。走之前还不忘装模作样地“关心”了一下大庆。
“去不去打球啊，大庆？”说完自己又故作娇嗔地掩住嘴，眼里带着狡黠的笑，“哎呦，差点忘了，我们大庆够不着球框！”
“赵云澜！”
大庆好悬没有脱下自己的鞋就冲着赵云澜扔过去，赵云澜嘻嘻哈哈笑着蹦跶远了，才朝着大庆挥了挥手。
“开玩笑开玩笑，自己回宿舍吧，哥回头给你买好吃的！”
后来大庆每次因为组里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这个场景：，肆意潇洒的少年沐浴在阳光下，嘴角挑起的弧度都是温暖的，那个时候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每一点青春都在血液里流淌，都随着汗水挥洒。那时的他们心怀大义也胸装理想，过着无聊又充实的每一天，大家都以为，等到毕业的那一天，每个人都会穿上光鲜亮丽的警察制服，堂堂正正地对着每一个人说，我是警察。
可是世上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大庆后来每次看着自己身上的警服，看着自己桌子上摆着“重案组副组长”的牌子，都觉得讽刺得不行。重案组本来一直是赵云澜的梦想，结果最后，除了赵云澜，他们都活成了赵云澜的样子。
赵云澜打完球，带着一身臭汗回宿舍，被大庆和其他两位舍友一起踹进了浴室。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才发现其他三个人都跟上审讯训练课似的，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老老实实跟组织交代清楚你究竟做了什么混蛋事”的表情。
赵云澜：“……”
大庆：“说吧，怎么勾搭上的沈巍？”
赵云澜一听，“嗤”了一声，扯掉头上的浴巾大喇喇地坐在了床上，看上去活像是被老地主欺负了的小媳妇。
“哎，别说了，都是误会，我那不是忘了咱们班那个班花的名字么，把她喊成沈巍了。。”
大庆跟其他两个舍友都懵了：“咱们班花叫祝红……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来给你送暖瓶的不是沈巍么，跟祝红有什么关系？”
这下两帮人都傻了，八眼相对捋了好半天才弄清楚赵云澜这顿操作是怎么回事。等捋清楚之后赵云澜自己都惊呆了，咂咂嘴，后知后觉道：“……这么说，我是把龙城双煞的那一煞给撩了？”
“赵兄，厉害还是你厉害。”那两个舍友笑得跟待宰的猪一样浑身颤抖，其间还夹杂了几句高亢地驴叫，“你赵兄永远是你赵兄，佩服佩服。”
“哎呀行啦，不就沈巍么，还能怎么，吃了我？”赵云澜一人一脚把他俩踹开，自己瘫在床上想起沈巍的脸，又忍不住喃喃，“再说了，我觉得他挺好啊，挺好看一美人……”
“赵云澜，做个人吧，”大庆坐在旁边吃着赵云澜带回来的零食，听见了赵云澜的话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你连龙城大学仅存的牌面都不放过了？”
“滚犊子，我又没说怎么着他，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云澜乐滋滋地拿起手机点进了学校论坛，大庆就眼睁睁地看着赵云澜打上了“沈巍”两个字，然后点了搜索。
大庆：“……”
赵云澜在帖子里翻了翻，发现除了别人偷拍的照片，就是在讨论沈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沈巍这人太低调，扒来扒去就那么几件事，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那几张照片好看。赵云澜颠来倒去地来回看那几张不仅不高清，甚至还有点模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又开始叹气。
大庆：“怎么了，思春啦？”
“那倒不是，”赵云澜一脸真材实料的可惜可叹，好像真有什么心烦事一样，“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哎……”赵云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举起自己的手机给大庆看，“看看这几张照片拍的，没拍出沈巍本人的十分之一的好看，是不是技术可惜，美色更可惜？”
大庆：“……赵云澜！做个人吧！”
